2024.04.24 | peiqi | 3次围观
毕业旅行的地点是在南部的海边。
夏天的海滩美得有点不像话, 蔚蓝的海平面，白色的沙滩，吹来的海风里有咸咸的味道, 像是把一杯海盐柠檬茶洒在了空气中。
到处都是清甜的香味。
行李已经有专人提前送到了海边别墅里面。
别墅是三层，房间很多，慕舒的房间在二楼，推开门就是一座超大的无边泳池。
旁边放着躺椅，晚上可以躺着吹吹海风, 听听海浪。
逛了一圈后, 慕舒在房间忙着收拾行李。为了这次出行她买了好几件新裙子，肩垫是必不可少的神器。
慕舒刚收拾了一半, 阮小妍突然气喘吁吁跑过来。
“小舒！快快快，重磅好戏！快跟我一起去看沈量的大型表白现场！”
慕舒一愣：“沈量表白？”
“沈量在沙滩上对一个女孩一见钟情, 正在那儿表白呢！”阮小妍拉着她往外走，“东西待会儿再收拾也行, 表白现场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慕舒把肩垫放在床上, 一路被拉着下了楼。
等他们赶过去的时候, 慕舒并没有看到女孩子，只有沈量坐在海边落寞的背影。
她走过去, 轻轻戳了戳他的背：“你、怎么啦？”
沈量语气哀伤：“失恋了。”
阮小妍张大嘴巴：“啥？这么快！！”
沈量痛苦捶地：“为什么，为什么她一边说我是个好人, 一边又不肯给我联系方式！为什么……”
阮小妍：“因为你丑。”
慕舒：“……”
沈量：“靠，你不用这么直白吧。”
阮小妍：“孩子，看开点，以后你收到的好人卡会越来越多的。”
沈量：“……”
另一边, 祁砚承来到二楼找慕舒, 陈珂正走在他旁边。
房门是开着的, 他敲了敲门，没有人应。
“糯糯？”他走过去露台外看了一眼，依旧没有人。
“好像不在，应该是出去玩了吧。”陈珂正瞥见凌乱的行李箱，笑了笑说，“兴奋地连行李箱都不收拾就——”
说到一半，陈珂正的声音戛然而止。
祁砚承回头，“怎么了？”
陈珂正脸色古怪，看着某处。
祁砚承不明所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洁白的床上，放着两个肉粉色的，椭圆形的物体……
祁砚承隐隐蹙眉，拿起其中一个看了眼。
软硅胶款，手感异常得柔软。
陈珂正：“小舒玩得挺野啊……”
祁砚承：“？”
陈珂正朝他挤眉弄眼地笑：“你家那小孩儿长大了，要漂亮了，没想到出来玩还准备了这个。”
祁砚承蹙着眉没接话。
陈珂正：“不过这个是不是也太大了，垫上去少说也得有C罩吧？”
“……”
祁砚承：“闭嘴。”
“叔叔？”轻轻软软的声音在两人的身后响起。
祁砚承回头，慕舒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陈珂正尴尬一笑，默默退了出去：“你们聊，你们聊，我去找诗语。”
慕舒懵懵地走过去，只见祁砚承手里拿着自己的肩垫。
其实这也算是较为私密的东西，她脸红了几分，把肩垫从他手里拿了回来，藏到身后。
祁砚承不动声色地咳了声：“去哪里玩了，行李也不收拾好。”
慕舒低着头说：“就去了别墅外的海滩，行李我回来会收拾好的。”
祁砚承瞥一眼她藏在身后的小手，叹了口气：“以后这种东西放好，不要随便扔在床上。”
“知道了。”
“什么时候买的。”祁砚承停顿了一下，“那个东西。”
慕舒：“就上次和诗语姐一起逛商场那次，是诗语姐给我买的。”
祁砚承皱眉：“她给你买这个？”
慕舒低声：“嗯，她说戴这个穿裙子会比较好看。”
“别跟着她学坏，尽教你一些坏习惯。”
慕舒小声嘟囔：“垫这个也不算什么坏习惯吧？”
祁砚承只觉得脑海中被塞了一团毛线球，越缠越乱。
虽然女孩子长大了，确实会因为自身某些方面不足而自卑，但他从未想过慕舒也会因为这个而胡思乱想。
他捏了捏眉骨，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
“你要、这么——”他想了一下措辞，“要垫这么大做什么？”
大？
叔叔指的应该是高吧。
慕舒声音渐小，老实回答：“垫了穿衣服会好看一点……”
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小脸红红的，祁砚承叹了口气，略感无奈。
“糯糯，其实你现在这样就很好看了。”
他的目光从女孩儿的脸上往下移，落在某处停住。喉结不自然滚了滚，不动声色移开目光。
“不大不小，正好。”
慕舒静了片刻，说：“可是我还是觉得我肩膀太塌了，现在都流行直角肩，好多女孩子都用肩垫的。”
祁砚承一怔，蓦地看向她。
“肩、肩垫？？”
“你是说，这个是用来垫肩膀的？”
“对啊，”慕舒一脸茫然，“不然叔叔以为是垫哪里的？”
祁砚承掩着唇咳嗽，良久，才面色不改地开口。
“没什么。”
“我觉得你垫这个挺好看的。”
-
祁砚承工作繁忙，这次陪慕舒出来旅行的同时，也没有把大小公事都抛诸脑后一概不管。
这几天慕舒和阮小妍她们在海边疯玩，祁砚承喜静，并不参与她们的玩闹。
大多时间都待在别墅处理各项工作或者独自看书，难得出去吹个海风，时不时还会接到公司的电话。
晚上八点的海滩很美，从慕舒所住房间的窗户看出去，能看到海面上波光粼粼，点点星火模糊成一片。
慕舒趴在窗口看了会风景，忽而眼前灯光一闪，整个房间都陷入了黑暗。
按了按开关，没有反应。
她短暂懵了一下。
是停电了吗？
打开手机上的手电模式，慕舒摸索着下楼：“小妍？诗语姐？你们在吗？”
然而不仅楼上空无一人，楼下也没有人任何人回应她。
静悄悄的别墅被黑暗笼罩，只有风声从未关严实的窗户缝隙吹进来，有些瘆人。
小步挪到楼梯口，慕舒探着头往下喊了几声，依旧没有人回应。
下一秒，手机也因为没电自动关闭了手电筒。
从小到大慕舒的胆子向来都小，不敢看恐怖片听鬼故事，看一次能做好几天噩梦。
站在黑暗中的慕舒有些害怕，只想赶快回房间。
脚步往后退了一步，慕舒只觉自己的后背轻轻撞在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上，转身后发现祁砚承就站在她的身后。
“叔叔。”慕舒悬着的心回落了些，下意识往他身边挪了挪，“好像停电了，到处都乌漆嘛黑的。”
他身高优越，肩膀很宽，站在比她高一级的台阶上就像是一堵墙，让慕舒觉得很有安全感。
祁砚承的大手覆上她的肩膀轻拍了下，以示安慰。
“稍等，我让人过来看一看。”
祁砚承拨了通电话，慕舒就静静地站在他旁边，往他身边挪了又挪。
打完电话，祁砚承越过她身侧往楼下走。
慕舒见状赶紧跟了上去，一步不落地跟在他身后。
“叔叔去哪儿？”
“楼下壁橱里应该会有蜡烛，我去找找。”祁砚承注意到紧紧黏在他身后的小尾巴，缓声说，“怕就拉着我的手。”
男人宽大的手就垂在身侧，借着微弱的光线，能看到手背上青筋青筋微微凸起，指骨分明。
看起来很有力量。
慕舒伸手，轻轻握住。
柔软的小手贴上来，祁砚承眉梢微抬，反握住她的。
男人的手掌宽大而温热，慕舒的整只小手都被包裹在掌心。
他捏了下她的手，话里隐有笑意：“手这么冰，被吓得手都没力气了？”
“哪有啊……”
黑暗中，祁砚承拉着她往楼下走，从壁橱找了跟蜡烛点燃。
微弱的火苗照亮了大厅一隅，祁砚承拉着她在沙发坐下，大手依旧包裹着她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
犹豫片刻，慕舒把手从他手掌中抽出来。
“叔叔，他们都去哪儿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陈珂正和宋诗语去篝火晚会那看桑巴舞了，糯糯也想去？”
“没有。”慕舒摇头，“只是，我朋友他们也不见了，难道他们也去看桑巴舞了吗？”
小声嘀咕着的慕舒不经意抬头，便看到祁砚承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脸上。
“怎么了？”慕舒摸摸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祁砚承目光不移，沉声：“糯糯今天穿的是新裙子。”
慕舒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红色小连衣裙。
“嗯…诗语姐给我挑的裙子，”她抬头，“不好看吗？”
“好看，”祁砚承笑，揉了揉她的刘海，“让我想起童话故事里的小红帽，糯糯听过这个故事么？”
“听过的，每个人小时候应该都有听过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吧。”
“那糯糯说说看，故事的最后是怎么样的？”
“结局就是猎人杀死了大灰狼，然后救出了小红帽呀。”
“不对。”
“不对吗？”
慕舒不明所以，小红帽的故事人人耳熟能详，虽然后来出现许多版本，但故事大体并未做什么大的变动。
祁砚承不疾不徐开口：“故事的最后，大灰狼吃掉了心心念念的小红帽，从眼睛到嘴巴，吃得干干净净，连一根头发丝都没剩下。”
慕舒问：“没有猎人救小红帽出去吗？”
“没有。”祁砚承眉眼渐深，“小红帽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您跟我看的是同一个故事吗……”慕舒小声嘟囔，“好好的童话故事都被叔叔说成恐怖故事了……”
“很恐怖？”
“当然了……”
祁砚承突然敛起神色：“糯糯，你看窗户那边是什么？”
慕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晚上风很大，有树影投在窗户上，玻璃窗外一片漆黑，看不清什么，浓重的黑暗中好似下一秒就有什么东西会蓦地冲出来。
慕舒眼睛紧紧地盯着那片黑暗，心跳不由自主加快。
见女孩儿一脸紧张，祁砚承忽地就笑了。
“骗你的。”
“叔叔！”被吓到的慕舒又气又恼，忍不住嗔道，“叔叔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祁砚承笑容不见，不甚在意地反问：“糯糯是说我老？”
慕舒本就是无心一说，缩了缩脖子解释：“没有没有，男人四十一枝花，叔叔三十都没到，还是花骨朵儿呢。”
祁砚承被她逗笑，轻拍了下她的额头。
“那糯糯的年纪比我小这么多，岂不是还是颗小种子。”
慕舒摇头笑：“在叔叔的照顾下已经长大成小花苗了。”
静默少顷，祁砚承忽的倾身逼近。
“养你这么久，那糯糯准备怎么报答我？”
昏黄的火焰光线微弱，慕舒被笼罩在他的胸膛投下的那片阴影中。
慕舒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然而身后是沙发靠背，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慕舒缩在他的胸口之下，低声：“好好学习……以后赚钱给叔叔买更好更贵的礼物。”
“我不缺钱，不需要那些。”
她的呼吸陡然一紧，微微后仰，试图拉开彼此的距离：“那叔叔想要什么……？”
祁砚承凝视着她，往下靠了一分，喉结微滚。
“我想要——”
“Surprise！！！”
突然，祁砚承的话被打断，大厅内的灯毫无预兆亮了起来。
随着礼炮砰的一声，数不清的彩带亮片从头顶上方飘了下来。
不少亮片掉落在祁砚承的头发上。
祁砚承眉骨一跳，拧着眉把眼皮上的亮片拿下来，脸色黑了黑。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阮小妍和沈量他们抱着一个蛋糕走出来，沈泽添跟在他们的身后。
慕舒懵了，推开祁砚承从沙发上站起来：“小妍，你们……”
阮小妍一脸兴奋：“小舒！祝你生日快乐！这是我们给你准备的惊喜，快吹蜡烛吧！”
“谢谢……”
“可是…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呀……”
阮小妍的笑容僵住：“啥？？你的生日不是今天吗？”
慕舒：“我生日是下个月10号。”
拿着礼炮的沈量一脸震惊上前：“可是你的扣扣资料和微博资料写的都是今天啊。”
慕舒不好意思道：“那个是我随便填的……”
阮小妍瞬间泄了气：“啊……搞半天原来是弄错日子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很谢谢你们啦，谢谢你们给我准备的生日惊喜。”
虽然今天不是她的生日，但是蛋糕不能浪费了。
慕舒把蛋糕切成好几块，一一分给大家。
“叔叔，给你的。”慕舒递过去。
祁砚承靠在沙发里没什么表情，“谢谢，不过我不爱吃甜食。”
“那吃一颗樱桃吧？”慕舒把奶油上的小樱桃拿下来递过去。
祁砚承停顿片刻，却并没有用手接。
而是微微俯身、启唇，就着她的手把樱桃吃了。
男人的唇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指尖、抿住。
这个动作略显亲昵了些，慕舒缩回手，稍显局促。
匆匆低头挖了一口奶油吃进嘴里。
“很好吃。”祁砚承说。
“叔叔还要吃吗？”
祁砚承笑着看她，不置可否。
慕舒默了默，红着脸又拿了颗樱桃递到他唇边。
这时，一旁的沈泽添突然放下了蛋糕，站起身。
“你们慢用，屋子里有点闷热，我去外面吹吹风。”
别墅的露台上，晚风微凉，吹得人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沈泽添依靠着栏杆，眺望远处广袤的海面。
怔神许久，沈量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还在这儿吹风呢？”
沈泽添没接话。
沈量和他并肩而站，眺望着海面说：“你这是在吃什么醋，那是人家叔叔。”
沈泽添蹙眉：“你不觉得慕舒的叔叔，平时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可能小舒的叔叔就是比较宠她吧。”
沈泽添敛眉：“算了。”
“行了，你也别再唉声叹气的了。”沈量看着他说，“连表白都不敢的人是没有资格吃醋的。”
沈泽添进去的时候，大厅内只有阮小妍还在吃蛋糕。
阮小妍吃了口蛋糕说：“小舒说她困了，已经和她叔叔上楼了。”
沈泽添“嗯”了声，提步往楼上走。
“喂，你也不吃了吗？”
“不吃了，我困了，睡觉去了。”
沈泽添走到二楼，站在楼梯望向慕舒房间的方向。
门没有关，暖黄色的灯光从里面倾洒出来，在走廊上投下一片光斑。
沈量的话再次跳入他的脑海。
——连表白都不敢的人是没有资格吃醋的。
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成拳。
沈泽添脚步一转，朝慕舒的房间走过去。
安静的走廊里，他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短短的一段路，他却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终于，他走到了房门口。在看到房间的两个人后，他蓦地停住了脚步。
下意识一躲，藏在了门外，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男人。
房间内，女孩儿已经睡熟。
祁砚承替她掖了掖被子，手指在她的脸侧流连，抚过她的眼睛、鼻尖、嘴唇。
他稍稍侧眸，瞥了一眼门外暗处的角落。
紧接着，手指轻轻捏住女孩儿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目睹了这一切的沈泽添，瞳孔倏地放大。
他狼狈地靠在墙上，捂住胸口大口喘气。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房门落下的声音，高大的男人已经从房间里出来，放轻动作关上房门。
男人面色不虞，迈着不疾不徐的脚步往外走，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停住。
视线里出现一双黑色皮鞋，沈泽添缓缓抬头。
祁砚承沉声：“沈泽添，我们谈谈。”
作者有话说：
打起来！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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