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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07 | admin | 8次围观

对柳慕青、柳衡二人上门的目的保持怀疑。她可不信真是认祖归宗来了。

  十九年没见,怎就突然上门寻爹来了?

  若说没有鬼,她才不信。

  姜蜜见柳慕青面色几变说不出话,便笑道:“我瞧着天色也不早了,是该下山去了。表姑母,我同祖母坐一起,将我那辆马车让给您和衡表弟。如此,便一同走吧?”

  说罢,她又起身,对着几位大师傅行礼。

  “方才祖母突然晕厥,多亏几位大师傅出手相助。这份恩情,宁安侯府铭记于心。只是事关家中子嗣一事,还恳请各位能暂时守口如瓶。毕竟此事尚未明了,若传出闲话,对大家都不好。如此,我谢家上下感激不尽。”

  了空大师单手放在胸前,躬身向姜蜜行唱喏礼,平静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还请世子夫人放心。静远,送各位施主下山吧。”

  “多谢了空大师。静远小师傅请。”

  ……

  姜蜜一行人慢慢悠悠地下山,先头却早有一位护卫快马加鞭回到侯府,向诸位主子禀明情况。

  侯夫人听到这个消息,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她瘫坐在椅子上,待回神时,早已泪流满面。

  她知道宁安侯和柳慕青一直纠缠不休,可是没想到啊,他居然……他居然同她有了孩子!

  她怀小六的时候,吐得昏天暗地,每日躺在床上都下不了地;她坐月子的时候,心灰意冷,胸痛腹痛浑身都痛。可他居然跑去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整出一个私生子!

  宁安侯置她林成玉于何地!

  侯夫人捏紧帕子,眼角的泪一串串流下,胸口疼得几乎喘不上气来。

  分明已经不在意了,分明已经死心了,为何这里还是好痛……

  宁安侯知道这个消息,却是愣了一下。

  怎么可能呢?

  那天,明明什么也没发生啊……

  他忽然想到侯夫人,想到她该如何伤心欲绝,心口蓦地一滞。

  就在那一瞬间,他慌慌张张往外走,正要从外书房去朝晖院同侯夫人解释。可是起身的瞬间,他忽然想到十九年前侯夫人那个冷漠且充满恨意的眼神。

  她说,“你真恶心。”

  他踉跄两步,颓然倒回椅子中,一张脸深深埋在冰凉的掌心。

  他的成玉,早就已经不要他了。

  小六死的时候,他们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宁安侯就这般不知枯坐了多久,终于听见外面有侍从禀告:“侯爷,世子和世子夫人请您去祠堂。”

  宁安侯的身躯微微一震。

  随即,他用手搓了搓发麻的脸颊,将那点水光擦去,深吸一口气恢复往日镇定,才慢慢往外走。

  这是他当年心软惹下来的祸事。

  他得亲自去了结。

  宁安侯到的时候,人已经到齐了。

  侯夫人一见他,好不容易停下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但她竭力端着,冷声嘲讽:“白捡一个大儿子的便宜事儿,侯爷竟也不来得早些吗?”

  宁安侯脚步一顿,沉声道:“他不是我儿子。”

  侯夫人还没说什么,柳慕青却是泪眼朦胧,委屈道:“表哥,衡儿是不是你的儿子,难道你不知道吗?那日……那日在书房……你怎能不认他?”

  书房?

  宁安侯眉间一拧,顿在原地。

  姜蜜一直悄悄观察众人神色。此刻见宁安侯这般,不由得心下一沉。

  难道这柳衡,真是宁安侯私生子?

第67章 滴血

  “好啊,从前我只道你公务繁忙。我竟是不知你还有这般花花肠子,竟和自己表妹在那书房里行苟且之事!”

  “你混说什么!”宁安侯拧眉,“我没有!”

  “没有?难道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姜蜜见侯夫人哭得撕心裂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连忙上前揽住她轻声安慰。

  侯夫人见到姜蜜,哭得更加悲情,几乎要哭晕在姜蜜怀里。

  她恨啊,恨宁安侯负心薄幸;恨自己不争气,怎么就控制不住这汩汩而下的泪水。

  宁安侯负手而立,唇角紧抿,冷声道:“他怎么来的我不知道。但我行得端、坐得正,没做过的事,我绝不会认。”

  闻言,柳慕青将帕子掩住嘴角,一双含情目水光潋滟,哀怨地看着宁安侯。

  “表哥,你……你当初做过的事,怎能不认……我一心依赖表哥、敬仰表哥,才愿意和表哥……事后我也不求名分,只是不想会有这个孩子。或许就是老天爷都想让我回来找你啊表哥……”

  “我没名没分便罢,我甚至不求能入侯府大门,可孩子是无辜的……表哥,你忍心你的血脉流落在外受人作贱吗?你若不信,那便滴血认亲吧!我衡儿,无论如何都是你的血脉!”

  柳衡也幽幽看着宁安侯,眼神之中有孺慕、有伤心。良久,他转过脑袋低声喊道:“父亲……”

  宁安侯看着柳衡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眉眼,一时恍惚。

  难道……真的……

  不!绝不可能!他若真做出这种事,不会一点都不记得!

  姜蜜看了眼老夫人,见她点头,便吩咐丫鬟下去准备一盆清水来。

  很快,一只金盆盛满清水被端了上来。

  柳衡率先滴入一滴血,而后将刀递给宁安侯。

  宁安侯沉默片刻,接过那柄刀,割破指尖滴入他的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一盆水中,不敢大声呼吸。

  只见两滴血在水中漫开,而后渐渐相融了!

  宁安侯不敢置信地看着那盆水,心中一直所坚信的,砰然倒塌。

  老夫人大惊失色,往前探出身子,脱口而出:“璋儿……你……你糊涂啊!”

  侯夫人的眼神彻底失去神采,眼眶干涸,再流不出一滴泪。她怔怔看着宁安侯看了许久,竟然低声笑开。

  “谢璋……哈哈……谢璋……这么多年,我竟从来没有看透过你……谢璋……”

  二老爷看着宁安侯发怔的模样,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二夫人偷偷拉袖子制止。

  三老爷叹出一口气,道:“大哥,你……你怎能作出这种事啊?谢家不许纳妾,这是规矩。你这要让京城多少人看咱们家的笑话!”

  宁安侯难得有些茫然。

  他一时想着是否自己真的酒后失德轻薄了表妹,一时又想他完全不记得定然是没做过此事。

  两个想法在他脑中撕扯,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开来。

  他下意识反驳道:“我……没有……”

  老夫人看着满堂闹剧,胸腔剧烈起伏,却生生忍下这股气,沉声道:“青儿,你和衡哥儿先退下吧。”

  “姑母……”

  “退下!”

  见老夫人冷着脸心意已决的模样,柳慕青再是不甘,也必须带着柳衡离开。

  等外人一走,老夫人便看向宁安侯,问道:“老大,此事你待如何?”

  宁安侯沉默。

  因为他也不知道。

  三老爷看着自家大哥这般模样,无奈开口:

  “祖宗当年所立之规矩,引得多少人对我谢家议论纷纷?若叫外人知道大哥破了这规矩,谁知道他们该怎么笑话我谢家虚伪、假正经?”

  “为今之计,只有两个法子。一是把衡哥儿养在乡下,至多分他一些产业,对外全然不提他同谢家的关系。另一就是把衡哥儿记在大嫂名下,只说和小六是龙凤胎,却因他身子弱养在寺庙里,等快要弱tຊ冠才接回家里来。这事儿……怕是要委屈大嫂了,可到底……稚子无辜啊。”

  三老爷长长叹出一口气。

  听到这话,侯夫人一动不动,姜蜜却是迅速将头转向谢知让。

  谢知让一直拄着脑袋看戏,眼睛半睁不睁,活像睡过去一般。此刻见火烧到了自己身上,才终于醒了过来。

  他瞟了三老爷一眼,懒洋洋道:

  “我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可只有我们三兄妹。柳衡若想记到我母亲名下,那就只能把他塞回胞宫重新生一遍了。最好啊,那胞宫上还刻有我母亲的姓名。三叔这般闲,这事儿不若交给你去办?”

  三老爷喉头一哽,黑着脸道:“我不过是提个法子罢了。事儿是你爹做出来的,刻薄我做什么?”

  侯夫人终于回神,看着依旧木然的宁安侯,冷着脸道:“这个孩子,我绝不认,谢家也不能认。北平王府虽不如从前了,可也由不得你们这般欺侮!”

  宁安侯所作所为固然让她心痛,可她此刻是个母亲。她要捍卫属于她儿子的一切。

  倘若柳衡被认回来,让哥儿继承宗祧与爵位,这些柳衡轻易拿不走;可这通家产业,须得分他一半!

  她绝不允许有人损害她儿子的利益。

  三老爷张张嘴,欲言又止,好半晌才出声道:

  “这是你们大房的事儿,可脸面却是我谢家所有人的。若是不打算认回柳衡,那要将他养在何处?是不是要派人看着他们不许乱走动?”

  “况且,他到底是谢家血脉,哪怕是个私生子,也该分他一份家业才是。表妹和离后,一人将孩子抚养长大,我谢家,也不能将事儿做绝了。”

  谢知让挑眉,神色散漫、嗓音低沉,悠悠看着三老爷。

  “三叔这般怜香惜玉、慈父心肠,不若准备准备,让柳衡过来朝你俩磕头叫爹娘吧。”

  “你……”

  三老爷气得说不出话,三夫人更是几乎要跳起来。

  “你待如何?”三老爷愤声问道。

  “三叔既是问我,杀了便是。”谢知让端起一杯茶,漫不经心地轻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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