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我来自现代，也不适应他刚认识就公主抱的举动。
一声惊呼卡在我喉咙里。
“我叫苍月。”
“是草原上的牧民。”
他这话我半个字都不信。
“你不相信？”
“你看起来就不像放羊的。”
苍月挑了挑眉：“因为我是放牛的。”
人在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笑出来的。
“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忧心忡忡的像个小老太婆。”
我一噎，有点想打人的冲动。
但被他这么一打搅，确实心情轻快了许多。
“你叫什么？”
我想了想，这不是京城，没有人认识我。
便同他道：“姜菡。”
苍月带我来到一间小院，里面热热闹闹的，几个人围在火堆旁取暖。
见苍月回来，热情地招呼：“爷，回来啦，快来烤火！”
坐在最边上的中年女人打趣道：“哟，爷带回来一个这么水灵的中原姑娘！”
“是……”
她说的似乎是地方方言，我听不太明白，一头雾水。
苍月却轻咳一声，耳尖微红。
“嬷嬷，你带她去换身衣裳吧。”
他们之间没有主仆间的距离，像家人一样融洽亲近。
这样的氛围真的很好呢。
苍月带着我到处逛了逛。
“会骑马吗？”
“会。”晏裴煜教过我。
他直接牵来一匹高大的骏马：“试试？”
我利落地翻身上马，他将缰绳递给我，我接过。
刚刚还乖乖被他牵着的马儿，突然就撒丫子狂奔。
我心一惊，忙攥紧缰绳，与马儿的力量对抗。
它不听使唤，似乎在嫌弃我：就凭你也配骑我？
我这该死的胜负欲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今天非得拿下它不可！
任由它带着我在草原上狂奔，风带来淡淡的青草香，心怦怦直跳。
我忍不住大声喊起来：“啊——”
正在安然吃草的牛羊被惊扰，迈着四足逃离。
我忍不住笑出声。
真的很解压。
我感觉心中的憋闷纾解了许多，马儿也跑累了，终于慢了下来。
我得意地拍拍马背：“回去吧！”
大概是发觉我很犟，回去的路上它也没再闹什么幺蛾子。
苍月悠然地躺在草地上。
我骑着马走到他跟前，没有要停的意思。
马蹄将要落在他身上，他也没有要动的意思。
最后马蹄只是轻轻踢了踢他的腿。
苍月拍了拍马背，随后含笑望着我：“可以啊，你居然将它驯服了。”
他的眼神很亮很亮，毫不掩饰的欣赏。
第24章
后来我才知道那匹马，是苍月的战马。
我听了更加得意，昂着头：“我真厉害，战马都能驯服。”
苍月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可是我却觉得他眼神中藏有话。
没等我追问，一个小厮跑进来通报。
“爷，有人来访！说要见姜姑娘！”
找我的？我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谁。
我同苍月出去，就见一人站在院外。
那人披着狐裘，三千墨发沾满风霜，似乎在那儿等了许久。
四目相对之时，他开口了。
“姜菡，我来接你回去。”
苍月转头看向我，上前一步，将我护在身后：“这位是？”
高大挺拔的身影挡在我身前，颇有安全感。
他哪里不认得晏裴煜，只是怕我同晏裴煜有什么仇怨，怕我受到伤害罢了。
但我知道以晏裴煜的性格，若是不跟他回去，他必然不会罢休。
我跟他之间的事情，也不该牵扯其他人。
于是我朝苍月笑了笑，走出他庇护的身影之外。
“那我就先回去了，这几日多谢你。”
苍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而松快一笑：“好，有空记得过来找我玩。”
我浅浅一笑，回道：“好。”
我只当这是客套话，并未放在心上。
虽然与苍月短暂相处的这段时光很愉快，但我大抵是不会再来了。
京城还有我的家人，沈家人尤其是沈夫人待我很好……
晏裴煜现在虽然看起来很正常，但却是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他曾经可以用我在乎的人和事来逼我妥协。
现在同样也可以。
我可不敢相信他会转性，他最擅长伪装。
我讥讽地扯了扯嘴角。回京的路上，我同晏裴煜坐在马车里。
他率先开口：“对不起，菡菡，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不甚在意的摆摆手，便没了下文。
我掀起车帘，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草原，怅然若失。
晏裴煜忽地开口：“你很喜欢这里。”
“嗯。”
我没否认。
我喜欢一切开阔的景象，天空、大海、草原。
置身其中就像躺在大自然的温床，它容纳着世间万物，让人感觉自己也是大自然的一草一木，无比放松。
可我的意念与晏裴煜相悖，他只希望我守在他身边，困于那一片天地。
“有空我陪你过来玩。”晏裴煜认真地同我道。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的许诺听一听也就罢了。
他做了皇帝，比做总裁还脱不开身。
过去那七年里，他总是忙于工作，我也陪着他忙，我们鲜少有出去玩的时候。
后来我手中的权力慢慢移交到他手上，也不再忙于公司的事务。
为了等他回家，为了照顾深夜应酬回来的他，我也没多少闲时出去玩。
他还是说他很忙，却能抽空跟狐朋狗友花天酒地。
我不是毫不知情，只是不愿意相信他会骗我，所以下意识忽略了那些细节，甚至自己在心里为他找好了借口。
有心者不用教，无心者教不会罢了。
马车渐渐驶离草原，再也看不见那片翠绿，以及那些牛啊羊啊。
也再也看不见苍月。
我在心中默道：就此别过。
第25章
晏裴煜回来以后，似乎真的想要做出改变。
知道我不愿意待在宫里，便常常带我游山玩水。
朝廷上对我颇有微词，只是忌惮于晏裴煜对我的重视，不敢多言。
我同他说：“你这样会失去民心的。”
他不在乎，只是笑笑：“只要你开心就好。”
我一阵牙酸。
我觉得他好奇怪，之前我想要他陪我的时候，他总是找理由推辞拒绝。
现在我不想要他整日缠着我，他却选择性失聪。
他会不会失去民心，我倒是不在乎。
只是沈夫人经常问我，让我劝劝他，叫他多关心政事。
况且那些大臣将我视作什么红颜祸水，我真的非常冤枉。
有时阿无也会出现。
但是他出现的时候不多。
每每他出现，我们便可以非常平和的聊天。
只是晏裴煜带着记忆回来，总会变得很沉默。
他问我：“为什么可以跟阿无谈天谈地，却对他爱答不理。”
我将他们视作两个人。
一个是真诚的少年，我对他的经历心疼且怜悯。
一个是我爱过却将我狠狠伤害的人。
我若对他有一点动容之心，都会觉得自己很贱。
因为我一想起那七年，心口的疼痛就要把我撕碎。
或许是因为他曾经的经历太过艰难，所以造就了他如今的性格。
若我是旁人，自然可以这样为他开脱。
可我不是。
他的苦难不是我造成的。
我没有理由为他的痛苦买单。
他不懂爱，没关系。
我可以爱他。我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他怎么去爱一个人。
可是我得到了什么呢？
我得到了他毫不留情的践踏。
他试图用一切弥补错失的东西，可是为什么不在拥有的时候珍惜呢？
甚至他是在我死后才幡然醒悟。
如果我没有死，没有系统，没有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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